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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偷聽的第一百零五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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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偷聽的第一百零五天

山本教授是下午才過來的, 還帶了翻譯。

翻譯有些尷尬,很顯然也知道他們倆除夕跑來別人家裏蹭飯,不是很合適。

何春蓮倒是很大方:“坐, 都坐,千萬別客氣, 餃子我們都包好了,等會兒我再炸個丸子, 咱們就能開飯了。”

“嬸子,那啥過年好。”

翻譯李興拿了自己買的禮物,送給何春蓮。

何春蓮還楞了下,笑著擺手道:“客氣什麽, 進門都是客, 帶什麽禮啊。”

“這也是山本先生的意思。”李興連忙解釋道。

山本在旁邊微微頷首, 說了一句話, 李興翻譯道:“山本先生說你們一定得收下,這是他的一點兒意思。”

這既然人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, 那再拒絕就不合適了。

何春蓮便笑著收起來, 讓顧金水去招呼他們,自己下廚房炸了丸子,梁穎跟顧銀星都進去幫忙了, 顧優思在那兒看電視, 對山本的到來絲毫不感興趣。

顧銀星扒著廚房門口,朝著客廳方向看,忍不住回頭八卦道:“媽,這日本人看著倒是挺和氣的, 而且這乍一看,還真看不出是日本人。”

“你這眼睛什麽能看出來?”何春蓮問道, 手上動作利索地擠出丸子下油鍋炸。

“那可不能這麽說。”

顧銀星笑著偷吃了一顆丸子,“我這眼力好著呢,我就瞧得出咱媽炸的這丸子特別好吃。”

廚房裏有說有笑。

顧金水在外面卻是跟山本壓根沒什麽話好聊的,好不容易等到何春蓮喊他去給老爺子送餃子跟菜,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站起身來,答應一聲,匆匆拿著年夜菜出門了。

大年三十。

胡同裏各家各戶都燃起炊煙,香飄四溢,時不時傳來孩子的笑聲,顧金水提著飯盒進了老爺子院子裏。

席老爺子院子前幾日也大掃除過了,大紅燈籠、紅喜、就連老爺子也穿著一身紅。

顧金水一進院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,“師父,您今兒個可夠喜慶的。”

席瀚要不是今兒個是年三十,都想打一頓這敢笑話師父的徒弟了,“喜慶什麽,這不是你的功勞。”

老爺子臉皮薄,這把年紀穿的這麽紅,只覺得尷尬。

顧金水笑呵呵地把飯盒拿進客廳裏,一一擺出來,豬肉白菜餡餃子、紅燒魚、拍黃瓜、炸丸子、蛋餃。

雖然只有老爺子一個人吃飯,可菜色並不樸素。

他去廚房拿了碗筷出來,嘴裏道:“師父,要不我陪您吃年夜飯吧,這麽些菜,您一個人哪裏吃得完?”

“少胡說,年三十你不回家吃飯,在我這裏幹嘛。”

席瀚很是果決地說道,“這菜吃不完我就放冰箱,用不著你操心。”

顧金水聽老爺子的語氣堅決,就知道要改變老爺子的想法那是千難萬難,他只好咽下勸說的話,老爺子的脾氣倔起來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。

“師父,那明兒個我們什麽時候來給您拜年好啊?”

“什麽時候都行,妞妞現在不是放假嘛,她起了你帶她過來。”

席瀚提起顧優思,眼神柔和了下來。

顧金水心裏都有些酸,這老爺子教他的時候可脾氣壞著呢,對他閨女卻是要什麽給什麽,要星星絕不給月亮,還老是想教他閨女書法,奈何他閨女實在不賞臉,也實在不愛學。

“您這可太疼孩子了,這可不行,我尋思明兒個五點就帶孩子過來給您拜年,這尊老得從娃娃抓起。”

顧金水賤嗖嗖地說道。

老爺子斜了他一眼,“大過年的你非找抽呢,是吧?”

要不說老爺子跟顧優思投緣,這爺孫兩代對顧金水的看法是一致的。

山本在顧家住了兩天,年初二就走了。

這日本人似乎真的就是為了體驗一下中國過年才住過來的,離開的時候還給顧優思買了一堆玩具。

何春蓮都納悶了,瞧著客廳裏的玩具,道:“這人什麽意思,真是錢多燒的?”

“媽,我看估計就是這樣。”梁穎道,“他們日本人聽說比美國人還有錢,人家估計就覺得這點兒錢就是小意思,他願意給就給吧。”

“我不喜歡玩具。”

顧優思反而很不賞臉,她道:“我能把這些送給其他人嗎?”

顧家人都知道她脾氣,小孩愛玩的東西她就沒愛玩過,何春蓮這疼孫女的想也不想就道:“你送吧,愛給誰給誰。”

顧優思第一個反應是想到了藍麟。

藍麟對顧大小姐的看重很是受寵若驚,他只挑了一個魔方,其他的就不要了。

“你不再挑挑?”顧優思用眼神示意他,小夥子你可以貪婪點兒。

但小夥子瞧了瞧這些玩具,芭比娃娃、毛絨玩具、賽車模型、飛機模型。

藍麟都不喜歡,便搖了搖頭,“你送給別人吧?”

顧優思想了想,她帶藍麟去了胡同附近一塊空地,那地方,這周圍的小孩子經常過去那邊玩。

顧優思帶著一堆玩具過去,立刻吸引了孩子們的註意力。

藍金剛是一眼瞧中了那飛機模型,雖然自覺跟顧優思是敵人,卻忍不住走過來問:“這些都是你的玩具?”

“對,”顧優思把東西放在地上,“但我今天打算送出去。”

“送?!”藍金剛嗓門都高了三個分貝,“這些都是新的啊,你都要白給人?”

周圍孩子們那眼睛頓時露出興奮神色。

顧優思眼神環視過眾人。

她們這幾條胡同雖然說條件還可以,但不缺乏窮人家的孩子,何況這年頭舍得給孩子買玩具的還是少數,尤其是女孩子。

她心裏掠過一個主意,“不是白送的,要幹活,這裏有八樣玩具,誰要是想要東西就得幹活。”

“幹活,幹什麽活,我什麽活都能幹!”

一個小姑娘立刻舉起手。

說是小姑娘,那姑娘比顧優思還大,穿著打補丁的棉襖,顧優思道:“藍金剛。”

藍金剛啊了一聲。

顧優思看著他,“你不是班幹部嗎?你安排下他們幹活,誰幹的好,幹得多就讓誰先挑?”

“我?”藍金剛有些錯愕地指著自己,眼睛都瞪大了。

藍麟也有些驚訝。

顧優思點點頭:“就是你,怎麽,你不會覺得自己幹不來吧?”

“笑話,我有什麽幹不來的。”藍金剛立刻反駁,“我幹就我幹,可、可是我……”他聲音有點小,“我能要那飛機模型嗎?”

顧優思本來還以為他有些什麽顧慮呢,還想給他開導開導,想不到這孩子居然惦記的是飛機模型。

顧優思臉上掠過一絲無語,點點頭,“行,但你也得跟著一起幹。”

藍金剛立刻高興了,點頭如搗蒜,拍著胸口:“你放心,我肯定好好幹。”

事情安排下去。

顧優思就帶著藍麟去旁邊坐著等。

藍麟看顧優思的眼神都閃閃發光。

顧優思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,扭過頭,“你看什麽?”

“我覺得妞妞好厲害。”藍麟誇讚道:“爺爺要是知道你這麽安排肯定會誇讚你,你怎麽想到讓金剛去安排這些人的?金剛這人很是正直,讓他來分配的確很合適。”

顧優思:“……”

她能說她也沒多想嗎?

她就是單純地想使喚人。

能讓別人辛苦,幹嘛要辛苦自己。

藍金剛在那邊做了安排,讓大家回家拿掃帚、簸箕什麽的出來打掃街道。

宋朝花出來買東西的時候就聽見幾個同學在那裏掃地邊議論,“藍麟那小妹妹真大方,那麽多新玩具居然舍得拿出來給我們。”

“是啊,我一眼就看上了那芭比娃娃,那娃娃可好看了,頭發都是黑的,又黑又長。”

說話的小姑娘邊掃地邊道:“之前我爸爸帶我們去友誼商店瞧過,那麽一個要一百多,我爸爸都舍不得給我買。”

芭比娃娃……

宋朝花的腳步放慢,等她回過神來,自己已經走了別的方向,本該是去買醋,卻走到了空地那邊。

她一眼就看到顧優思跟前放著的裝在高檔禮盒裏的娃娃。

宋朝花幾乎走不動了。

她上輩子最渴望的就是一個芭比娃娃,可她從沒得到過。

這輩子家裏條件雖然好了不少,可也沒人給她買過玩具,更不必說這種娃娃。

她以為自己早已過了渴望這些東西的年紀,可當親眼瞧見時,卻走不動路。

顧優思低著頭看著手裏的小人書,突然前面一暗,她擡起頭卻見來人是宋朝花。

“我、我可不可以也幹活換玩具,我很能幹的!”

要對自己小,還一直是自己嫉妒對象的顧優思開口,宋朝花幾乎是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。

她已經做好準備被拒絕。

畢竟他們家跟顧家這關系,人家東西就算丟垃圾桶也未必願意給她。

“可以。”

顧優思淡淡道,“但這玩具很多人要,你要拿到只怕得掃很多條街道。”

“我不怕辛苦!”宋朝花連忙說道。

她似乎生怕顧優思反悔,趕緊跑回家拿了掃帚出來,把黃喜榮的咒罵都拋在腦後就開始掃大街了。

藍麟有些不明白,低聲問道:“你不是不喜歡她嗎?為什麽要答應她?”

顧優思沈默片刻,捧著手的指關節泛白。

或許她是因為看到了宋朝花眼裏的渴望,想到曾經羨慕別人而不可得的自己。

顧優思對宋朝花並沒有太大的仇恨,她看得出,宋建設對這個女兒的疼愛很功利。

用得上的時候是乖女兒,用不上的時候黃喜榮怎麽使喚她幹活,宋建設都跟瞎了似的。

但宋朝花卻一直看不透。

玩具的事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。

顧家人沒把這點兒事放心上,顧優思就更別提了。

過了年初三,各人又得上班了。

健美褲生意的火熱即便是冬日也消滅不了大家的追捧。

年初四,梁穎給大家包了大紅包,每人都是一百塊,這大手筆讓所有人都高興不已。

梁穎還準備了另外一個大紅包是打算給林璐的,可中午,林璐過來的時候,臉色卻有些不對。

林璐低聲道:“嫂子,咱們去辦公室,我有事跟你說。”

梁穎答應一聲,讓大家繼續幹活,帶著林璐去了前院的東廂房,這屋子被她用來當辦公室。

“林璐,你坐,我燒水給你泡杯茶。”

梁穎招呼道。

林璐把懷裏皮包放在辦公桌上,“嫂子,我這會子可沒心情喝茶,您快過來瞧瞧,出事了。”

她拉開皮包,取出兩條健美褲出來。

梁穎見她說的這麽嚴重,趕緊過來,瞧見健美褲的時候,詫異道:“出什麽事,是不是廠子布料不夠?”

“不是,是有人冒充咱們的牌子賣健美褲,人家都以為是咱們的貨,可到手了發現彈性不行,就跑來找我們退貨來了。”林璐道,“您摸摸這條,這褲子我一摸就知道不是咱們的。”

梁穎臉色嚴肅起來,拿起林璐說的那條摸了摸,又試著拉了拉,測試彈性。

健美褲要緊的就是彈性好,不能松松垮垮,梁穎挑選布料的時候都是篩選過的,又不能太緊又不能沒彈性,太緊了穿著不舒服,沒彈性了勾勒不出腿型。

這種恰到好處的布料價格自然稍微貴一些。

可這條褲子的彈性很差,雖說一看就知道是新的,可一上手就看得出問題了,這布料裏的氨綸成分絕對不多。

“您再看,這是咱們的。”林璐拉了拉旁邊另一條,“咱們這彈性多好!”

“這賣健美褲也就算了,用咱們的牌子做什麽,還用這種面料。”梁穎眉頭皺起,臉上帶著些怒氣。

林璐拍手:“可不就是這個道理,你要做健美褲咱們也不多說什麽啊,橫豎你做你的,我們做我們的,可這不知道哪裏來的王八蛋用給咱們的商標,冒充咱們,還以次充好,賣的價格還是一樣的,但人家退貨就找我們,您說這不是讓咱們背黑鍋嗎?”

“現在退貨的人多不多?”

梁穎問道。

林璐道:“目前不多,可也有二三十件了,我都沒讓人退,都告訴他們那褲子不是咱們的,但現在這人少還好說理,要是鬧得人多了,那有理也說不清了。”

有句話叫做眾怒難犯。

雖然褲子確實不是他們悠悠公司的,但顧客收了欺騙哪裏會那麽冷靜的聽你解釋,何況人家就是以為就是真的。

這件事,要是不處理,還真是要吃大虧。

梁穎立刻拿定主意,叫來關大丫,“廠子你看著,我跟林璐出去一下。”

“行,您去吧。”關大丫也算是練出來些膽量了,不再像以前一樣畏手畏腳。

梁穎這才帶著林璐出去,先找了退貨的人詢問褲子是在哪裏買的,再順著賣家打聽到廠家。

那賣家起初還囁囁嚅嚅的,不想說出從哪裏拿的貨。

梁穎可不是吃素的,立刻道:“行,你不說,那我們報警,你們這賣健美褲可以,可這沒有我們廠子的允許冒用我們的名義,那是犯法的,我這就報警。”

“別,別。”

那賣家說白了就是貪圖點兒小便宜,哪裏舍得為別人犧牲自己,白了臉老實交代了。

梁穎跟林璐兩人拿著地址找到了昌平區。

昌平區這邊工廠不少,他們要找的是個小服裝廠。

說來也真是太湊巧了,她們倆才剛找到地方,就遠遠的瞧見一個身影從裏面走出來。

林璐拉著梁穎,忙閃到一旁去,低聲道:“嫂子,這、這不是你們以前鄰居林蓮花嗎?她怎麽在這裏?”

梁穎腦子裏的線索一下串起來了。

先前林蓮花在紡織廠那邊動的手腳,溫經理的刁難,到現在的假貨橫行,“這賣假貨的說不定就是她!”

“她?”林璐吃驚地張大嘴巴,“不可能吧,她不是在紡織廠裏幹活嗎?幹嘛來搶咱們的生意。”

梁穎冷笑:“之前她是小領導,自然忙不過來,但現在她被降職了,她怎麽看得上廠子裏一個月那幾十塊工資,咱們這買賣紅火,又穩鉆不賠,她幹嘛不搶?”

“這、這也太無賴了!”

林璐氣得跺腳道,“她要賣健美褲,賣她的去啊,用咱們的商標幹什麽?”

“你先等等,咱們先打聽是不是真的這廠子在生產再說?”

梁穎這個時候卻很沈得住氣。

她瞧見林蓮花走遠了,這才拉過林璐,小聲嘀咕了幾句,林璐恍然大悟,道:“嫂子,還是您想得周到,咱們這就去。”

兩人直接上門,裝作要批發健美褲,先買了五條,還別說,人家工廠的價格那確實便宜,只要十五塊,比她們的出廠價便宜了五塊。

拿著東西回了廠子那邊,梁穎跟林璐拆開一看,毫無疑問,這就是那貼牌的假貨。

“嫂子,這他們要是繼續這麽幹下去,咱們的牌子可就叫他們給砸了。”林璐臉黑得跟鍋底似的。

悠悠牌子的健美褲現在很出名,這假貨要是賣下去,人家不會覺得是買到假的,只會覺得他們牌子質量不行。

要是這個印象留下來,廠子的生意可甭想做了。

林璐皺著眉頭,突然站起身來,“要不咱們降點兒價,把那些進假貨的二批、零售吸引過來?”

梁穎思索片刻,然後搖了搖頭:“不行,我們降價了,他們肯定也要降價的,人家用的是質量差的料子,成本不高,咱們跟人家卷,沒有優勢。而且,這打價格戰,就得做好燒錢虧本掙吆喝的準備,這種事,咱們可不能幹。”

林璐雖說著急,但也知道梁穎說的有道理。

她抓抓頭發,“那咱們報警,告他們行不行?”

梁穎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告什麽告,咱們國家可沒這方面的法律,人家是用咱們的牌子,可這事也不違法。”

林璐張了張嘴,“不違法?這、這合著別人亂用咱們的品牌,咱們就只能吃啞巴虧啊。”

林璐到底年輕氣盛,說這話的時候氣得身體都發抖。

梁穎道:“你先別氣,這事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出來。”

“好,嫂子,你要是有什麽讓我幹的你就吩咐,”林璐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實在不行,咱們把那林蓮花套麻袋打一頓!”

梁穎唇角抽搐。

她算是看出來了,林璐跟山虎可真不愧是夫妻,這對夫妻都是爆炭脾氣。

“還不到這一步,咱們可不能為這種人犧牲自己。”

她好說歹說把林璐的火勸下去了,可自己回家的路上想著這事,也是越想越火大。

顧銀星這等沒眼力見的,都瞧得出嫂子心裏不高興,見她回來,趕緊給她倒茶,“嫂子,您喝茶,餓不餓,媽做飯呢,等會兒就好。”

“我不餓。”梁穎拿過杯子喝了一口,肚子裏卻咕咕叫。

顧銀星笑道:“您這還不餓,這動靜大的我都聽見了,您先吃點兒蛋糕墊墊肚子吧,我才買的,本來想著當飯後點心,咱們這會子吃了也一樣。”

她去拿了蛋糕出來,切了四塊,顧家四個女人一人一份。

顧優思愛吃栗子蛋糕,邊吃邊問:“媽,您今天是沒吃嗎?”

梁穎這才想起自己中午那頓還真沒吃。

她捂著肚子,“我這都氣糊塗了,忘了吃了。”

“誰氣你了,是不是下面的人鬧事?”顧銀星關心地問道,“要是需要幫忙,您說一聲,我給您當打手。”

梁穎被逗笑了,心情也好了些。

她把假貨的事一說,顧銀星跟顧優思都氣憤不已。

顧銀星捏著拳頭,咬著勺子,“這林蓮花也太無恥了,怎麽還用咱們的牌子?”

“她就是吃定了咱們拿她沒辦法。”

梁穎無奈道:“開廠子之前我就看過法律書籍了,咱們這方面真沒有什麽規定。”

別說品牌了,就是個體戶都還是這幾年才漸漸合法的,早些年萬元戶都還被抓去坐牢呢,人家這還是清清白白做買賣,坐了牢都沒地方伸冤。

他們這點兒事,又能用什麽辦法討回公道?

顧銀星一聽居然是這麽回事,氣得更火大了。

顧優思吃著蛋糕,卻突然說道:“媽,這林嬸嬸賣衣服,那她交不交稅啊?交什麽稅?我們老師可說了做生意都得給國家交稅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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